阅读历史 |

第十五章 书生与神鬼与利刃(2 / 4)

加入书签

就像他一梦方醒,坐在剑宗园林里仰头看着春天嚎啕大哭一样。

他有的,只有怜悯。

这是两个被人间潮涌卷在了浪头的少年。

赵高兴吹了很久的风,等到一身汗水在身体的微颤里终于平息了下去的时候,这个少年转过了身来,身高不够的他只能趴在女墙的凹槽边,站在那里张望着。看着南衣城北那些血色里的故事。

胡芦转头沉默的看了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很久,而后转回了头去,抱着剑轻声说道:“为什么黄粱会让你这样的少年过来?”

假如赵高兴是一个很厉害的剑渊剑修,或者人间大巫,又或者有着极深的上层背景。

这样的故事自然能够理解。

然而这样一个少年,据说只是一个悬薜院新收的剑院学子,连剑都没有摸过几日,便披甲上了战场。

放在槐安,是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
就像胡芦。

胡芦已经成道闻风了。

却依旧留在了南衣城。

赵高兴没有回头,只是趴在那里看着,而后缓缓说道:“我也想弄明白这样一个问题。”

这个少年微微踮着的脚后跟落到了城头石板上,眼前于是只剩下了一些古老而斑驳的城头墙砖。

“在离开黄粱的那一日,我哭了很久。”

少年安静的说着。

“我大概是翻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,才会被王上送来了北方。我一度想过逃走,向着南方而去,远远逃开。”

少年蹲了下来,倚着墙头坐在了他的那些甲胄旁。

“但我知道,我逃不走的。假如他真的是想要我来送死的话。”

胡芦沉默的看着这个少年。

“于是我安慰着自己,赵高兴啊赵高兴,你不是想要青史留名吗?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?”

赵高兴说着,伸着手在里衣上擦着手心的汗水。

“于是我就过来了。”

少年把所有的挣扎的故事都说得很是简单。

只是那些至今都无法平稳的端着一碗满溢的酒水的双手,自然便说明了很多的东西。

赵高兴抬起头来,看着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胡芦。

“你呢?”

胡芦沉默了许久,抬起头看向北方。

“我师父死了,于是人间剑宗和槐都闹翻了,于是我就只能站在这里了。”

胡芦的故事更为简短。

这是与一个漫长的梦境无关的故事。

我不得不成为一面招摇的反旗,竖在了南衣城的城头。

赵高兴叹息着坐在那里,过了许久,才重新站了起来,像是一个成熟的合格的将领一般,了望着远方战场。

“我们在岭南被拖延得太久了。”

赵高兴想了很久,才想出了这样一句话来。

胡芦轻声说道:“倘若作为槐安第二道屏障的岭南,能够这样被轻易的翻越过去,那才是不合理的事情。”

赵高兴不愿再闲谈,于是胡芦也止住了闲谈的想法。

两个少年如同真正的领袖一般,站在南衣城城头,对于那场杜鹃满人间的战争品头评足。

“当然,我们依旧需要.....”

“感激。”

胡芦用了很久,才说出了这样的一个词来。

“感激去年的那场战事,八十万黑甲与巫鬼道让岭南八万剑修在南衣城外覆灭了七万。”

胡芦一面说着,一面神色复杂的沉默着。

又在沉默里,不断的逼出那些让自我内心沉重的话语。

“否则这样一处剑修之地,将是真正的天险。”

扮演领袖的故事,自然是沉重的。

丛刃当然死了,胡芦当然失去了师父。

然而沉痛并不是使人失去理智的缘由。

所以人间剑宗的那些剑修,并没有出现在这样一处足以让无数人生命停滞的战场,而是去了北方。

如果人间剑宗的那些上境剑修尽数出现在这片战场,固然能够势如破竹般,冲破岭南的阻碍而去。只是到时候人间所面临的,将不止是一场世人之间的战争。

流云山脉的剑修也会到来,北方青天道,山河观,人间诸多修行之地都会参与进来。

所以同样的,胡芦在面对着这样一场战争的时候,同样是痛苦的。

南衣城这座南大门打开了。

难道他胡芦就不是槐安人了吗?

所以胡芦只是说到了这里,便什么也没有再说下去。

两个少年长久的站在了城头之上,远眺着风声里一片狼藉的远山血色。

少年们心思各异,痛苦与茫然也是不一样的。

“如果这场兵变失败了。”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