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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章 砌下落梅如雪乱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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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新网址:其实那些被遗失在岁月里的话,也并不算是被忘记了。

就像是那个少年道人最后把手里的剑递给了那个放牛的年轻人一样。

有些东西是显而易见的。

人哪怕重新回到了少年时候,自然也不会忘记日后的自己长什么样。

至于孩童时期,也许更难辨认一些,但是对于谢朝雨这样的人而言,并不算什么难事。

于是他站在了那处烟雨绵绵的青山里,拦住了一个日后会去某座道观里的孩童。

倘若不是要映照到现实之中,其实一个人的命运是很容易改变的东西。

于是某个孩童带着某些话语,牵着那头越来越老的牛,不知不觉地便偏离了原有的命运轨迹。

所以有些东西,大概确实是忘记了也不要紧的。

陈云溪不来一剑斩开那条清溪。

这场梦里的孩童,自然也不可能再走向那个人间残破的故事。

......

少年道人一路向北,直到终于回到了那座关外道观前。

当少年披沐着岁月里的尘埃,很是感叹地停在了清溪梅前的时候,身穿白衣的男人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。

桃花并没有说话,只是认真地看着李石肩头的那一朵桃花。

天下无敌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
所以花瓣鲜红,像是在汲取着一切生机与血液一般。

桃花看了许久,而后抬起头来,看着李石认真的说道:“你要死了。”

李石这才看向了自己的肩头,桃花鲜艳,红如新血,只是从花瓣的根部开始,那种血色已经消失了,转而是一种极为洁白的色彩。

人间当然不止有粉色的桃花。

有红得像血的。

也有白得像雪的。

但不会有哪一种桃花,会像李石肩头的那一朵一样。

李石看了许久,好像这才感觉到汹涌的虚弱袭来——少年道人这样想着的时候,又觉得很是可笑,虚弱怎么会汹涌呢?

但他确实是这样的感受,就像是一个世人,从清早饿到傍晚的那种饥饿一样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但李石的话语并不虚弱,相反,有着一种更加坚定的意味在其中。

但这处关外溪观前,白梅凋落,又是什么让他这般坚定呢?

桃花看了他很久,轻声说道:“所以你真的确定,必须要替他斩心我?”

李石平静地说道:“我不斩,留着日后他自己斩吗?”

大风历一千零三的春天里。

某个苍老的道人曾经面对着自己的弟子,如此愤怒地叫喊着——他斩了我的心我,我斩什么?

若是白风雨能够活过世人的一百年,站在溪畔,听着这样一句话,不知道会作何感想。

但李石不会知道,也不会去想这样的东西。

只是带着一些从东海带来的血色,站在白梅树下,继续说着。

“他斩了心我,于是忘了自我,也许确实是真人非我,他做真人了,好像功德圆满了,但那样也便意味着,真正地在世人头顶悬了一柄谁也不可控的剑。”

“世人不是真人,世人可以以一切世人的思想去判断世人的逻辑,当他依旧是世人,人间风雨不会去打扰他,天下山火不会焚到他的衣角。就让他安静地待在伞下。”

“但他从此不是世人。”

“我们如何去猜测他的行为?”

李石的语调并不急促,也不激动,相反,像是娓娓道来一般。

只是这般平静的话语,却带来了一种莫大的恐慌。

是的,世人也许存在私欲,也许卑劣,也许贪名逐利,但世人才能懂世人的逻辑。

宁愿他贪婪。

也不愿他无求。

没有想要的,也不会有在乎的。

于是那柄伞放不放下,也成了一件彻底混沌的不可预测的事情。

“陛下说得对。”

李石回头看向了东海,轻声说着当时在海崖梅林里听见的一些声音。

“世人残缺方知美,人间没有极境,人间没有仙界,没有天庭,东海最好的铁匠走完了十二楼的路,也只会在世上查无此人。真人非我,这是一个有着莫大恐惧的名词。”

“我李石也曾挣扎过,也曾犹豫过,就像师伯讽笑的那一句一样,我以为你李石真的心如铁石。这当然是不现实的。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好人,是否是坏人,是否是圣人,是否是交由天下唾弃的邪魔。但是人非梦。但......”

李石轻声笑着,从头顶的梅枝里折了一枝,握在手里,明明是个少年模样,却好似得道之人鞭笞弟子三下于是三更相会一般。

握着梅枝的李石便那样平静的将梅枝向着被万千道韵困缚在溪畔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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