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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回到了璇玑阁。

从外面清冷的空气中进来,她还没来得及放松紧绷着的情绪,便因空气中熟悉的气息再次僵住了身子。

差点忘了,此处是皇兄的书阁,亦是他的小居之所。

她立在原地,沉顿了一会儿,才慢慢挪动着身子,去了净房。

还有最后一件事未来得及做。

谢卿琬解开下裳,坐在了恭桶之上,半晌之后,她皱了皱眉,又重新起身,拿来两个矮凳,放在恭桶两侧,改为蹲在上方。

顾应昭的药只能治些浅显外伤,对于腰肢酸乏这种症状,却是没太大用处的。

可此事不得不做,她只好咬着牙,扶着腰,用手撑着前方的案面,维持着先前的姿势。

直到净房内的熏香燃了半根,有豆大般的汗珠从谢卿琬额头上滚下,她才拿起手绢,擦了擦身子,重新穿好了下裳。

她从口中轻吁出一口气,总算是干净了。

每次完事后,她都要像这般,在恭桶上坐上一会儿,只是这次要难净些,便只好蹲了半晌。

头一回时,谢卿琬便主动找顾应昭要避子汤药,只不过他说她乃纯阴之体,天性带寒,本就难孕,再加上谢玦中了极深的热毒,亦是有碍子嗣,犯不着再为了那微乎其微的概率去伤了身体。

毕竟是药三分毒。

顾应昭是神医,谢卿琬自然信他的话,而她确实一直以来每到月信之时,便疼痛难忍,想必就是寒症所致,她亦不想因服药再加重症状,就接受了顾应昭的建议。

只不过,心里的那一关还是有些过不去,于是每次过后,她还是会来净房费些时间,做这些无用之功,权当求个心理安慰。

思绪间,谢卿琬的视线瞥到了案角放着的刚换下来的皱巴巴的小衣,料子上原本用金线绣着边的棠梨,如今亦沾上了污浊。

她轻叹了一口气,再这样下去,用不了多久,她就要叫人去做一批新的小衣了。

天色拂晓,幔帐中沉眠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,谢玦蹙眉看着床幔内透进来的曦光,意识到,居然已经到了晨间。

昨夜突发热毒,来势凶猛,顾应昭紧急为他施了针,他就此沉沉睡去,再一醒来,便已是此刻。

而先前的热毒好似消失殆尽了般,在他的体内找不到任何踪迹,再次潜伏了回去。

他的精神似乎比昨夜更好了。

只是似想到了什么,谢玦的脸再次沉了下来,他以手抵额,坐在床上片刻,启唇唤道“顾应昭”

谢玦用手撑着床榻,准备从床沿上下去,但随着他的动作,金丝楠木的床架却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“吱呀”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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